荣光之路 | 探访退役军人工作的山东实践：山东军休医养结合融合发展

     文／施玉波 谭小磊 尹延锋

　　孟子曰：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。”作为孔孟之乡、移交安置大省的山东，累计接收安置军休干部2.5万余人。

　　长期以来，医、养分属两个不同领域，横跨多个职能部门，是个系统工程。2019年以来，山东省退役军人事务厅，联合老干部、民政、财政、卫健、医保等6部门，对医养等政策、平台、资源进行统筹融合，扩大嫁接医养相关行业、产业，推动融合发展，满足多元需求，实现“病有良医、老有颐养”的目标。

　　“走！上我们家看看”

　　2020年7月8日，甘肃省定西市军休干部丛自海一行三人，不远千里，来到“牡丹之乡”山东菏泽探望老战友王学成。

　　时光荏苒，王老年已95岁，是菏泽市巨野县军休所最年长的抗战离休干部，但精神矍铄、神采奕奕。聊起各自的军休生活，王老拉起战友来到军休所——

　　这是一座花园式院落，漫步其中，令人心旷神怡。“我目睹了军休所35年的发展，谁能想到这里曾是几间低矮潮湿的平房？尤其是近几年变化特别大。”老战友手挽手，医务室、阅览室、棋牌室、健身房……一个屋一个屋地走。“不论头疼脑热，还是活动筋骨，总有一个地儿待。”

　　翻开医务室的记录簿，“疾病史、身体现状、家庭成员情况、饮食起居习惯”，清晰可见，细至喝什么茶、吃什么菜都有记录。“军休所还与县北城医院签约，我们谁若住院，专车接送，专人陪在床前，子女也比不上啊！”王学成笑着“显摆”，“工作人员还给两位孤寡军休干部找了如意老伴呢。”丛自海一行边走边看，由衷地感叹：“不愧是全国敬老模范单位，我们也感到了家的温暖。”

　　这是山东146处军休机构的一个缩影。“走！上我们家看看。”已是许多军休干部的“口头禅”。

　　近年来，山东每年接收安置军休干部近千人，增量持续加大，存量仍然较多，即伤病残军休干部滞留部队过多。“我们主动与部队对接，找准原因，研判路子。其中，后半辈子医疗养老问题，是滞留人员的最大忧虑之一。如何促进移交，为部队减压卸负？医养结合或是最佳‘处方’！”省退役军人事务厅党组成员、副厅长黄润生说，“使命是方向，问题是导向。坚持使命引领和问题导向相统一，要在具体工作中真正去解决问题。”

　　通过在滨州市滨城区先行先试，稳步扩大范围和层级。军休处副处长、二级调研员夏向阳说，“首先健全机制，打通堵点。市、县两级成立领导小组，政府分管领导挂帅，建立部门联席会议制度和科室联动机制，制定详尽的工作方案，明确职责任务分工。”经过扩大试点，形成医养签约合作、军休机构设立医疗机构、医疗卫生服务延伸至社区和家庭、医疗机构开展养老服务这4种模式，继而在全省全面实施。

　　“俺也配上了‘保健大夫’”

　　衰老和疾病是一个过程的两个方面，衰老伴随着疾病，疾病又加重衰老。“医养结合”的“医”包括疾病预防、诊治、护理和康复。

　　在黄河入海口东营市，“一碗汤距离”品牌美名远扬。啥叫“一碗汤距离”？俗称子女从家中给老人住处送去一碗汤，送到老人手上不会凉。现指医疗机构、养老机构距离军休干部居所15分钟车程以内。该市与9家二级甲等以上医院、10家养老连锁机构签约，为每名军休干部确定1或2家医养机构、配备1名“保健大夫”。

　　“有的因伤因残常年卧床不起，生活无法自理，就医难、拿药难一直困扰着军休干部及家属。”东营市垦利区军休中心主任杨振辉说。2020年9月以来，垦利区和谐中医医院医生徐春雷，风雨无阻、每周三次到军休干部张建国家，为其吸痰、插管、输液、检查及康复护理。张老已说不出话，但每次他都紧紧握住徐春雷的手，眨眨眼，笑一笑。“自从老张躺下，每周都要往返医院做检查、换药，不仅得找车，还要请人帮忙把他搬上去，以前来回一次就折腾大半天。”张建国的妻子盖爱华说，“有了家庭病床和保健大夫上门诊疗，非常贴心！作为军休干部家属，倍感温暖，也很光荣。”

　　让军休干部“少跑腿”，还得让智慧医养服务“多跑路”，山东省搭建“互联网+医疗+养老”智能服务平台。

　　在推进医养结合工作中，山东省不断完善政策，联合组织部、编办、民政、财政、卫健、医保等9部门制定或修订《关于加强新时代军休服务管理工作的意见》《关于全面实施军休干部医养结合工作的意见》《关于加强移交政府安置的军队离休退休干部医疗保障工作的意见》《山东省军队退休干部护理费审批办法》等。同时，要求荣军医院、优抚医院担起责任，确保需要长期照料又无亲属照顾的精神病患、植物人等，得到妥善安置和系统治疗。

　　“南部战区空军驻云南某部高某，1984年3月因精神病批准退休，由于未婚、父母双亡、弟弟已逝、妹妹已嫁，仅有弟媳及侄子等原因，滞留部队36年。”空军驻山东省人事移交组干事杜九鹏说，通过介绍医养结合政策，承诺配备保健大夫、优抚医院随时全部托管，打消各方顾虑，很快促成移交。部队在感谢信中表示；“减轻部队负担，更加聚精会神谋打仗、抓战备。我部对接收安置效率和服务质量非常满意！”

　　“意见王”逢人便竖大拇指

　　养老是呵护衰老不可或缺的手段。“医养结合”的“养”，除了医疗照顾，涉及生活方方面面，最基本的是安居、餐饮、家政、生活照护。

　　安居才能乐养。山东省军休机构大多建于上世纪80年代，建设标准和配套设施限于当时的经济发展水平，且经过长期居住，房屋主体老化、设施设备陈旧等问题日益突出，与新型住宅小区的崭新面貌反差较大，军休干部要求改建的愿望非常强烈。

　　其中，94岁的泰安市军休干部韩成修，耳聪目明、见多识广，被所在新泰市军休服务中心称为“意见王”。2020年4月，该市利用国有闲置资产，扩建军休机构。“4个月的施工期，到7月底结束，韩老天天来看。现在逢人便竖大拇指。”中心主任王安新笑着说。目前，全省各地军休机构全面提升服务功能，普遍设立党建室、图书室、医务室、健身室、书画室、棋牌室。

　　“我市将军休所建设和社区建设融合，吸引社会力量投资。比如栖霞市，由政府投资270万元夯实场所设施硬件，腾挪2100平方米自有用房，引进全省十佳养老服务机构——山东盛泉集团，投资300万元提升配套服务软件，普遍安装一字扶手、U形扶手、L形扶手和防滑垫等适老设施，铺设草坪并加盖遮阳棚，配置康复辅助器具。”烟台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军休科科长左珍说。

　　“助老食堂”开到家门口

　　相较军休机构，军休小区住宅楼上下楼困难的诉求更为突出。省退役军人厅军休处正处级领导干部、一级调研员陈建玉说，“军休干部大多进入高龄期和高发病期，有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，老人上了楼就下不去，日常出行极为不便，医疗救护受到影响。”

　　为此，该省把改善军休干部居住环境作为医养结合的基础要素，因地制宜、多措并举。目前，已加装电梯19部，并同步安排水电气路及光纤等改造。烟台市蓬莱区新建住宅楼8栋，由原来户均不足80平方米提高到150平方米；临沂市军休二所新建住宅楼一处，军休一所48户军休干部住房改造已立项实施；青岛市84户军休干部旧房全部纳入老旧小区改造项目。

　　家住青岛市军休第七中心院区15号楼的军休干部吴璘说，“老年人吃饭是个大问题，过去院里没有食堂的时候，出去吃一顿饭四五十块钱也就两个菜，还要跑很远，很不方便，现在这里六个菜才二十块钱，物美价廉，环境很棒，服务也好！”“助老食堂”除为军休干部专供，同时面向社区老人开放。该中心引进的福山养老集团负责人石鑫说，“对于行动不便的军休干部，通过签约送餐服务，坐在家中即可享受热腾腾的饭菜。”

　　近年来，山东省以医养结合为抓手，坚持“美好环境与康养晚年共同缔造”，着力打造幸福美好军休家园。各级军休机构筹措资金6.56亿元，启动完成军休老旧小区住房改造项目80个、改造10.12万平方米，新建新购机构用房2.02万平方米、改造6.09万平方米。

　　从养老到享老

　　泰安市退役军人事务局积极争取市委、市政府支持，将位于泰山医养中心的1栋建筑面积6000余平方米、价值上亿元的楼房，整体划转，创办集生活照料、医疗康复、休养疗养、科研实训等功能为一体的大型军休干部医养结合综合基地。

　　这是山东各地高效利用资源、广泛嫁接延展、不断提升医养结合品质的又一缩影，可谓特色纷呈，“遍地开花”。

　　济宁“每个月都有一两拨周边省、市工作人员来参观学习”，该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局长孔伟又兼了个角色——“导医”。“我们这的医养结合基础已很牢固，持续扩大医养服务资源供给，与相关行业、产业深度融合，打造集儒家文化、山水生态、田园农耕等于一体化的文化养生基地，加快军休养老服务转型升级。”

　　“医、养作为两套服务保障体系，实践证明，完全可以实现优势互补、‘整体大于部分之和’的有机整合，大有可为。”山东省退役军人事务厅二级巡视员、军休处处长李峰说，“军休干部是动态的，但军休服务是常态的、无止境的。比如，老有所为、老有所乐，发挥好他们的作用又是一个重要方向。善小而为，功德无量。山东军休干部医养结合永远在路上。”